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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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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逼迫

烏雲不知何時散去, 明亮的月色沒有絲毫阻擋地灑在戚暮身後,襯的青年身形愈發清瘦。

可是楚清阮知道,她此刻若是心軟, 有些事便再也問不出來, 她這一輩子, 都只能被蒙在鼓裏, 渾渾噩噩。

楚清阮咬緊唇,從幾案上拿起那兩片灰瓦, 用衣袖撣了撣其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隨即擡眸看向戚暮,清冽的聲音愈發冷沈, “繼續抄。”

戚暮顫抖的雙手驀地攥緊, 本就泛紅的雙眼死死閉上。

他轉過身子, 緩緩拾起幾上毛筆,明明是湘妃竹做成,闕像是拾起萬鈞重物。

戚暮狠下心, 懸起手, 筆尖剛碰到絹紙, 兩片沈重的瓦片便再次壓在那早已不堪重負的手腕上。

手腕驀地一沈。

戚暮卻像是沒有知覺般, 咬著牙默默地抄寫, 唯有額頭涔涔流下的汗水和顫抖不已的右手, 昭示出主人的痛苦。

一個歪歪斜斜的“死”字剛寫完,楚清阮終於忍不住一手按在那幾乎已經快要寫滿的絹紙上,戚暮頓了頓, 卻仍舊垂著頭, 用那搖搖欲墜的手,繼續抄寫著。

戚暮這到底是在和她抗議, 還是在和她無聲地爭鬥,看最後究竟是誰堅持不住先妥協。

眼見戚暮又要擡筆寫下一個字,楚清阮再也忍耐不住,雙手猛地朝幾上掃去,手過之處,幾上絹紙全數被掃到地上,她幾乎是嘶吼著喊道:“滾!”

“滾回你的屋子!”

是她輸了……楚清阮苦澀地咬緊了唇,若是再這樣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次做出傷害戚暮的事情。

兩塊瓦片早已摔在地上,戚暮緩緩放下毛筆,用顫抖的手艱難地將垮在腰間的衣衫穿上,在一陣斷斷續續的鈴鐺聲中,默默地起身離開。

楚清阮躺在柔軟的床褥上,她向右側躺著身體縮成一團,她緊緊抱住懷中被褥,腦海裏卻全是戚暮那泛紅的眼眸,和委屈隱忍的目光,最後全數變成他離去時的單薄身影。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一夜難眠。

第二日,楚清阮睜開眼時天甚至還未亮,零星的幾顆星星仍舊掛在天上,像是在嘲笑她昨夜的荒唐。

楚清阮實在睡不著,幹脆從床上起來,從院子裏的水缸中舀起一瓢冷水沖了個臉,終於清醒了幾分。

楚清阮擡頭看向天邊乳白色的彎月,又轉頭看向戚暮那間門窗緊閉的屋子,心裏一陣煩躁,只想離這個人越遠越好。

她走出鋪子,平日裏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時幾乎空無一人,她漫無目的地沿街而走。

阿暮到底算她的什麽人,是她在如意牙行花一兩銀子買下的奴隸,還是她的親人,亦或是愛人……

不知走了多久,楚清阮駐足擡眸,眼前竟是昨日到過的那家醫館。

此時天色已然亮了,路旁的野草上仍留著晶瑩的晨露,醫館裏也很是清凈,遠遠沒有昨日那般喧囂嘈雜,棕色的木地板上猶有清澈水痕,想來是才打掃完畢。

楚清阮根據記憶走入診室,果然見到了昨日那個大夫。

那大夫神采奕奕,見到她時露出抹和藹笑容,明顯是還記得她,“姑娘今日來的可比昨日早了許多。”說話間目光往她身後看去,問道:“這位姑娘,今日還是你一個人來?”

楚清阮坐到大夫面前的長凳上,神情黯然,“他,他不願意來。”

大夫捋了捋胡須,“正常,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諱疾忌醫乃人之常情,姑娘不用著急。”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楚清阮雙手在身前無措地交握,“可是,他心志甚堅,就是不願來看,並不像是諱疾忌醫,而是另有隱情。”

大概是今日她來的早,外間並沒有其他百姓排隊,相比昨日大夫很是有耐心,“這位姑娘,瞧你眼下烏青,想必昨夜沒有睡好?你的那位親人若是知道你為了他的傷而宿夜難眠,一定會願意來看的。”

聽見這大夫短短幾句話,楚清阮眼眶卻瞬間紅了,戚暮就是寧願看著她那麽生氣、那麽傷心,也不願意隨她來醫館。他寧願被她懲罰,也不願對她敞開心扉。

“大夫,若是他執意不願意來,他的燒傷和嗓子有沒有辦法可以治?”

“這……”大夫沈吟片刻,斟酌道:“不如姑娘你先同老夫描述下,病人的傷到底有多重?”

楚清阮茫然地眨了眨眼,她到現在才發現,她竟從未見過戚暮面具下的樣子。

“多,多謝大夫,我再回去同他商量下……”大概是心中激動,她一時竟有些結巴。

她回到鋪子前時,林蘭兒正在鋪子前左顧右盼,看到她時眼前一亮,高聲喚道:“阮姐姐。”

可很快,林蘭兒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見,她面前的楚清阮不似往日裏那般神采飛揚,眼眸似是蒙上一層霧氣,神情很是低落。

林蘭兒猝然怔住,難道阮姐姐已經知道大哥和楚清瑤定親的消息,才會這般失魂落魄?

她招著手同阮姐姐打招呼,可素來同她親近的阮姐姐,今日卻裝作沒看到她,直接走進了鋪子。

林蘭兒到了嘴邊的話驀地僵住,她,這是被阮姐姐遷怒了嗎……

楚清阮卻是真的沒有看到林蘭兒,並不是故意為之,她此刻心裏想的都是戚暮面具下的傷勢。

吃午飯時,她的異樣自然也瞞不過其他人,戚雨宜目光在她和戚暮身上來回掃視,不解地問道:“阮兒,你這是和戚暮鬧矛盾了?”

這兩人平日裏都是有說有笑的,甚至就連阮兒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恨不得和戚暮時時黏在一塊,可是今日兩人看著卻像是陌生人。

楚清阮將碗裏米飯一粒一粒地挑著吃,壓根沒有聽到戚雨宜的問話。

戚暮一如既往的沈默,只時不時地替楚清阮夾些她愛吃的菜。

一頓飯就在這罕見的沈默中吃完。

飯後楚清阮和戚暮在羅漢榻上相對而坐,正午的暖陽籠罩著整個庭院,卻因為屋檐的遮擋,照不進屋子。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楚清阮單手托腮,另一只手在幾上無意識地敲擊著,過了不知多久,楚清阮終於停下手中動作,淡聲道:“坐到我身邊來。”

戚暮緩緩起身,動作有些遲緩,想來是背上鞭傷所致。

楚清阮心中一酸,眼底湧上絲絲心疼,冷冽的聲音軟了下來,“阿暮,摘下面具讓我看看好不好?”她發現她在面對戚暮時,總是會莫名的心軟。

戚暮身子猛地往窗邊一縮,因為扯到後背傷口唇角泛起幾絲疼意,明顯是不願意。

楚清阮耐著性子,“阿暮,昨日的事是我不對,我只是太氣憤、太難受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過去,也知道那是你的秘密你的隱私,我並不是想逼你,可是我難受,難受我不是你心裏最重要的人,甚至我連你的樣貌也沒有見過,連你的聲音也沒有聽過。”

她以為,至少戚暮是全心全意對她的,她以為,他的心裏只有她一人,而不會像林湛那樣,一顆心要分給他父母,他的弟弟妹妹。

最後分到她身上的,還能剩多少。

戚暮卻仍是固執地沒有動作。

楚清阮清亮的杏眸漸漸浮現一抹哀傷,“阿暮,那個讓你執意隱瞞的人,見過你面具下的樣子嗎?”

戚暮雙手緊緊攥著,沒有回答。

楚清阮卻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你把面具摘了,讓我看一看好不好?”若說最開始是想看看傷勢有多嚴重,好去大夫那兒替他問診,若是當真治不了,她也沒有遺憾了。

可現在,她就是想看。

若是可以,她甚至想把戚暮整個剝開,看看他心裏到底在哪想些什麽。

戚暮卻將頭垂的更低了,已然抵在墻上的身軀微微顫抖,房間裏響起若有似無的鈴鐺聲。

楚清阮霍地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伸出手——

卻被戚暮用手擋下。

即使她已然用了最快的速度,甚至已經將手已經伸到了面具前,近到下一刻就能碰到,卻仍舊失敗了。

她指尖抓住的,只有戚暮手腕上她親手戴上的冰涼鈴鐺。

她冷笑著松開手,在她冰涼含怒的目光中,戚暮再次動了。

竟是對著她,在榻上跪了下來。

楚清阮唇角緩緩勾起,突然,她身子猛地前傾,一把攫住戚暮下頜,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猝然親了上去。

溫熱的軟唇驟然覆上,楚清阮用力地含住青年淡薄幹涸的雙唇,狠狠地咬舐、摩挲。

青年臉頰“轟”的一下瞬間紅到了耳根,楚清阮一手撐在榻上,一手強勢地攬住男子肩頭,柔軟的身軀愈發前傾,逼迫戚暮難受地將頭高高仰起,身子極限後傾。

青年緊實有力的身軀此時像是狂風驟雨中的一葉孤舟,被楚清阮牢牢掌控著,雙手死死撐在身後,修長的十指承載了整個身子的重量,用力到骨節泛白、青筋凸起。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楚清阮眸光愈發幽沈,她蠻橫地撬開男子唇齒,肆無忌憚地在裏面掠奪、侵略,如同攻城掠地的將軍,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耳畔的男子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從被堵住的唇邊溢出一聲聲細碎的嗚咽和喘息,楚清阮攬在青年肩頭的右手不知何時悄悄向上移動,一把摘下青年臉上戴著的那黑色鐵制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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